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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关暗恋的故事【张明瑞同人】

      这个真实的暗恋故事发生在我的高中时代。高中的学生会有着严格的年级划分,高一部员、高二部长、高三主席团。我们上一届的外联部因为历史遗留问题没有从现有部员中选部长,所以在竞选中胜出的我就和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们一起坐在了会议室,等待着第一次例会的召开。

      彼时我的注意力全都被学校的风云人物、宣传部部长赵洋吸引,而张明瑞不过作为赵洋的好友捎带着进入了我的视野。我对张明瑞的最初印象是他那不停晃动着的爆炸头——对,他在上大学之前一直没有打理过自己的恶性自来卷。

      会上,主席对我这个接手了令全学生会头疼的烂摊子的高一学妹表示了额外关心,特意委派工作能力强又十分热心的赵洋带带我,一时间学姐们投来的艳羡目光弄得我有点儿手足无措,看着赵洋带着笑意的帅气面庞我略带害羞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那就麻烦学长了。”

      但是其实我跟赵洋的交际并不多,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跑去找时任副主席的王倩倩学姐请教,学姐太忙的时候我才会去麻烦赵洋。饶是如此,流言蜚语还是像蝗虫过境一样迅速传播开来,甚至我从赵洋对我的态度来看他自己好像也信了这些@传言。

      幼稚。他的幼稚消磨掉了我对他的最后一丝好感。

      我喜欢上张明瑞是在高中的第一个圣诞节。作为后勤保障部毫无威信的部长,放学前张明瑞一个人捧着巨大的纸箱挨班发平安果。那天正巧是我值日,我刚从后门出去准备打水,迎面就撞上探头探脑的张明瑞。他见了我先是贱兮兮地打了个招呼,伸手就从箱里掏出一个苹果,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做贼似的递给我:“学妹这段时间辛苦了,多给你一个苹果。赶紧收好!别让别人看见了!要不财务部那边儿又要说我贪污了。”

      为了保住他清廉的名声,也因为实在不熟,我拒绝了他的好意。谁知这家伙立马换上一副苦瓜脸:“学妹救救我吧……我苹果买多了……你就行行好多吃一个吧……”那一脑袋小卷儿随着他大幅度的鞠躬动作一颤一颤的,看得我心痒痒。内心斗争良久,我提出了这个我至今都觉得很荒唐的请求:

     “学长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发吗?”

      他的表情是震惊中透露着为难,为难中夹杂着好笑。“摸了就吃苹果?”

     “嗯。”我回答得很坚定。

      他把箱子放在地上,弯下腰到我刚好能摸到的高度。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原来爆炸头硕大的体积是杂乱的发丝加上空气,用力摁下去之后还能弹起来。我心里充斥着【这好像一个巨型钢丝球那张明瑞就是钢丝球成精这个钢丝球还挺帅气的】一类胡言乱语,过了好一阵儿才反应过来他一米八的身高一直迁就着我是不是挺累的。

      我松开手,到了谢,抓了两个苹果塞进校服宽大的口袋就跑去打水了,我不切实际地企图通过用流水冲刷双手来给发热的大脑降温,水里本该是我自己的倒影却变成了张明瑞那双带着无奈却温柔到不行的眼睛。

      我去找赵洋的次数增加了,但是醉翁之意显然不在酒。我这个人其实没有过暗恋的经历,我的感情从来都是直白且浓烈的。但唯独对于张明瑞,不知道是因为他总开我和赵洋的玩笑还是他表面上的吊儿郎当给我带来的不安,我选择把喜欢埋在心底。比如在请教赵洋问题的时候一脸正经完全不理会他在旁边的插科打诨;比如虽然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却从不敢发短信询问今天为什么没来上学;比如一群人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唯独不敢看他——就因为这事儿他还取笑我是不是嫌他长得丑。

      喜欢这种东西,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流出来的。

      不过不在他面前的时候我就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喜欢了。作为摄影爱好者,班上有什么重大活动的时候我都会带相机,死党们从我偶尔的镜头指向立刻就推断出我的喜好。他们嘲笑平常伶牙俐齿的我怎么只是在操场上远远瞟一眼张明瑞就开始舌头打结,我本想嘲讽回去,可仍在视野里的张明瑞限制了我的发挥。他们还起哄让我说段儿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绕口令,我的第六感自作多情地觉得张明瑞撇了我一眼,于是整个人直接从舌头打结进化成彻底失声。

      高中生活主要还是在卷子满天飞的日常中和损友打打闹闹、再发展点儿自己对音乐的业余爱好中度过的。我在学校乐团结识了大我一届的于正元,张明瑞的同班同学。其实我俩认识是因为他成天有事儿没事儿就跟我聊天,一来二去熟了之后才成了哥们。相熟不久,我就摊牌我的心思,然后光明正大地打探起张明瑞的事情。生活不是言情偶像剧,既不会所有的剧情都围绕着感情展开,也没有老天爷安排诸如外联和后勤联谊、出去玩偶然碰上、我姨妈的朋友的同事是张明瑞的二大爷这类能增进感情的剧情。他生物好,我就努力学习蝉联生物年级第一,但并没有什么考第一的两个人可以一起升旗这种事发生;他回家晚,我就值日的时候磨蹭一会儿,然后就被校门口等着接我的老爸教训了一顿;打听到了他上补习班的时间地点,但恰好和我琴课冲突,我只好怀着悲伤的心情继续拉琴,老师还夸我今天乐曲感情表达得很到位。

      寒来暑往,两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我那在外人看来明晃晃的喜欢依然不曾对故事的男主人公揭开他的面纱。我的高中在每年高考前都有一个欢送高三的红毯仪式,红毯从教学楼的出口一直铺到校门口,全校师生都站在红毯两侧为离校的高三同学送上祝福。那天是周日,我换上校服,早早来到学校,站在欢送人群的尾巴静静地等。我送别了很多人,不认识的只道一句加油,认识的点名道姓地高喊一声好好考。我翘着脚往教学楼那边看了好久,也没看到钢丝球成精的张明瑞的身影。我有些失望地回过头,他却正从我的眼前溜走,我慌了,空白一片的大脑只够指挥嘴巴喊出一句:“高考加油。”

      没有指明没有道姓,他头也不回地举手比了个大拇指说了声:“好,谢谢。”

      在他即将走出我视野的瞬间,我忽然回过神来,逆着拥挤的人潮追着他的背影。手机在剧烈的晃动中艰难地固定下最后的回忆,我停下脚步翻着相册,竟然没有一张是清晰的。

     “干嘛呢?”于正元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我回过头,说没什么,把准备好的毕业礼物塞给他。

    “你说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我也不知道我在问谁。

    “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高中毕业可能真的就是很多人的最后一面了。”他答道。

      我给了他一个拥抱,再抬头却是止不住的泪水:“呜呜呜呜呜你看我对你多好……我……我送张明瑞的时候都没哭呜呜呜呜呜……啊啊啊……我好难过呜呜呜呜……”

      原来这就是我跟张明瑞的最后一面,原来这就是我跟唯一一段暗恋的永别。

      一年之后,我决定把爱好发展成事业,毅然决然地报考了中央音乐学院。大一的寒假,我跟于正元约了一顿饭,吃的是高中附近新开业的海底捞。

     “前两天我们高中同学聚餐,”他企图通过讲故事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捞走锅里的最后一只虾滑,“张明瑞还提起你了。”

    “提起我?”我对感情从来是来的热烈去的洒脱,所以这个消息并没有让我放弃对虾滑的追逐,“说什么了?”

    “就是听说你们这届有个学习很好但是最后学艺术去了的人,问是不是你。”他没有吃到虾滑,撂下筷子,定睛看着我。

    “嗨,就这点儿事儿。”我被虾滑之战的胜利冲昏头脑,得意忘形间刚到手的虾滑一个没夹住直接高台跳水掉进了碗里,碗里的麻酱溅了我一身。

    “他说他一直觉得你挺可爱的,热情、大方、性格特别好。”他忽然笑了起来,“最好笑的是,他居然一直以为你喜欢赵洋。”

    “那你们跟他说我喜欢的是他了吗?”我还没有自作多情到他夸我两句就觉得他对我有意思。

     “那当然没有啊。”他又拾起筷子,把最后一盘羊肉下了进去,“其实我当初也挺喜欢你的。”

    “啥?”这个消息比上一个消息更让我吃惊。

    “对呀,我看你第一眼就很喜欢你,”他耸了耸肩,“要不谁天天找你聊天。”

      认识这么久我对他的禀性还是有所了解的:“嗨,你这花心大萝卜纯属见一个喜欢一个。”

“你对不喜欢的人也完全不给机会呀,‘我对你没想法’这几个字都快刻在脑门上了。”他调侃道,“我不得立刻调整目标吗,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这就对了!”我敬了他一杯可乐,“喜欢这种东西哪有友谊来的长久!”

       一杯可乐下去,我觉得我醉了:“张明瑞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还没。咋,没死心?”

      我摆摆手,自认为十分潇洒地说:“那都过去了。”

      我拿起可乐,又给自己满上,看着杯中欢腾的气泡自言自语:“一定要找一个第一眼就觉得你好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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